樂寫老師的教學隨筆

 

生命的熱情與成就感來自做can & like的事。

我要真正喜愛自己的工作，對我所做的事無比的尊重，

 

不抄捷徑，不耍花槍；不偏不倚，不分心。

呼～～好久沒寫網誌了。
堆積如山的工作、忙碌緊湊的生活，好不容易一件一件事情上了軌道，腦袋終於有空檔可以思考了。
6/22到縣政府做一年來的輔導工作會報，一年來「無聲無息」的兼任輔導老師重責終於告一段落。從四上認輔、諮商、小團體、個案研討到四下成果報告，一路走來實在是篳路藍縷，一邊掛念的自己班上的學生，還得一肩扛起這些弱勢的重點關懷個案，實在心有餘，力不足。輔導一年了，即使這些孩子的改變有限，正向的回饋永遠趕不上違抗行為的反擊，但在為他們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無條件的接納，真誠一致的關注，我好像又找回了大學時，那個信仰Rogers的熟悉的自己。
「下學期要不要繼續？」同事問我。我笑了，說：「還是讓別人來試試吧！」
我喜歡輔導工作，但級任老師的包袱對我來說真的太沈重，輔導工作需要全心的投入，而不是班級都自顧不暇的我。我需要沈澱一下，充一下電。

這星期六是學校的畢業典禮。
以往畢業典禮都是非假日，他們畢業典禮時，通常是我們在校生的期末考衝刺週，再加上這種上千人的大學校，畢業典禮只有當事者在忙，多數人其實沒有什麼太多的離情依依，往年，畢業典禮不是我的業務範圍，自然也從不過問。
而這一屆的畢業典禮，是我來海山任教第一年的學生畢業，六年前，他們是我的學生，懵懂無知、天真熱情，孩子長大的速度很驚人，稍不留心，他們已經變成校園裡的老鳥，要展翅高飛了。

最近這幾天，有些我以前教過的學生來讓我「簽」畢業紀念冊，我不知道這個傳統是怎麼「傳」下來的，我小時候畢業時也會這樣，可是到底「收集」這些老師的簽名要做什麼呢？到現在我還是搞不懂，可是他們還是很熱衷。

「努力與收穫」是小朋友最後一課課文。
中年級的孩子討論課文可以很有深度，除了孩子間的經驗交流外，還可以分享我自己的生命故事。他們終於到了可以「講道理」的年紀，可以體會老師說的話或感受當下的情緒了。
談到「行百里路者半九十」時，我有感而發的和小朋友們分享我的兒時經驗。在課堂中，我所說的每一件事、想和他們分享的每一個故事，都希望在他們的生活裡造成美好的改變或影響。知道蝴蝶效應嗎？師生的緣分很短，但老師說的話、做的事卻可能影響一個學生一輩子，不得不感嘆這個很渺小卻又珍貴的力量，期待它能帶來一些好處，在我學生的身上持續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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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級的閱讀課有專任的老師，閱讀不是我的授課範圍，再加上我的授課節數被嚴重壓縮，正課都上不完，哪來時間跟孩子們談天說地、講古話今，除了閱讀老師的要求的指定閱讀外，平時其實都是靠孩子主動閱讀的，我也一直覺得，中年級的孩子應該開始經由閱讀來學習，所以課堂間，我要求他們「讀」，比我「說」的機會還要來得多。

我最近好像很容易因為一件小孩個別發生的小事就對全班開罵。
只有少數三五人的錯，便禍及全班、殃及無辜。
每次罵人時，不小心看見台下一些始終謹慎自持的孩子，就覺得他們很無辜，也覺得對他們很不好意思。

狹小的空間、擁擠的教室、破表的班級人數，平心而論，對學生、對老師都不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情境。教室兩張辦公桌，一個老師上課、另一個老師在位子上忙，如果科任老師來，教室甚至會出現三個老師的怪異現象。教學現場還是還給「一個」老師是最好，說沒關係是騙人的，導師沒課沒地方去，科任老師來上課一定也很放不開吧？或多或少，另一個老師的存在，都是一種隱性的干擾。但過度時期，我們除了忍耐，別無他法。

沒辦法，快月考了，真的在趕課。這個星期已經開始大戰除法，面積單元上個星期終於結束。
可是說真的，我賭兩百萬--一定有少數孩子還是「七竅只通了六竅」。
空間概念較差的孩子學這個單元一定很吃力。我記得我小時也是學得「哩哩啦啦」，面積單元的考試才得六十幾分，怕被揍還不敢給爸媽簽名，只好請大字不識幾個的阿嬤簽名畫押（阿嬤真可憐）。遙記得那時候還有一種題目是一個大長方形，裡面畫了十字架的路，像「田」字一樣的，要你算出道路面積這種超難的題目，光想就一個頭兩個大。

現在的教材已經簡化了，沒有這種「田」字面積的整人題，已經簡單到只要算類似「回」字面積這種即可，還是有一些孩子頭腦打結，怎樣就是轉不過來。

今天整理家中書櫃裡的書，意外的看到這本--好笑的故事。
想起小學時，爸爸媽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帶我們去金石堂看書、買書。在那裡泡一整晚，離開之前依照慣例，每個人可以挑選一本喜歡的書買下來帶回家。
印象中我的爸媽對孩子選書沒有意見，好像不曾被「拒買」過。爸媽稍微翻一下，只要符合我們年齡，喜歡看就好。
記得有一陣子，我迷上XX的故事系列，從鬼怪的故事、神仙的故事、溫暖的故事......迷戀到很想蒐集一整套。有一次，書店打烊前，我挑選這本「好笑的故事」到櫃臺要爸爸幫我買下來。

前幾天，沸沸揚揚一則教育新聞--不滿吵鬧，師罰生面壁上課三週，就發生在鄰近的縣市。然後，人本基金會又跑出來振振有詞。新聞媒體是一面倒，幾乎沒有人幫老師說話。每次新聞一報，傷害的除了當事人之外，還會因此澆熄許多老師教學的熱情。此外，有人注意到報導的「副作用」嗎？其他的孩子學到了什麼？其他的家長又看到了什麼？
我自己大學受的教育背景是人本出身的，教書這些年來，反而對「人本」存在更大的疑惑。為人長輩，教導孩子「尊重」二字必須以身作則，孩子自然潛移默化，如果我們不尊重別人，孩子如何從我們身上學習「尊重」？唉。古有明訓，師道之不存也久矣。
我對我國小高年級時一次的家長日印象深刻，老師似乎跟媽媽說我上課的時候會和附近同學聊天而分心等等之類的狀況（真的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當天，我先被媽媽狠狠教訓一頓，接著又被爸爸罰坐在書桌前，看著桌前的牆壁，聽他大聲訓話，他還給我一張紙，要我寫一篇文章叫做「什麼是尊嚴」。
結果，我嚴還不會寫--你看，字都不會寫，怎麼寫文章？小學生，哪知道尊嚴啊？老爸（因為嚴不會寫，又被罵了一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此事才耿耿於懷到現在，哈哈）。

有一次，社會老師在課堂中表揚一位我們班上的小朋友。
老師說：「我在休息室裡和別的老師在講話，看見你們班有一個小朋友進來，說了一句話：『老師不好意思，打岔一下......＄％＄︿＆＄＊』其他老師都很驚訝的問，那是哪一班的學生，好有禮貌！因為這樣，我也覺得與有榮焉。」
老師怕孩子不懂，還特地解釋了「與有榮焉」這個成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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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的一節課         306 曹云淇

        這節課大約是在我二年級的時候發生的，那時候是冰冷的冬天，起因是發生在一個小朋友身上，他說：「好冷啊！好想吃一碗熱呼呼的湯圓。」老師就想起來冬至快到了，要給我們搓湯圓，老師趕緊抄在聯絡簿上，上面寫說明天要舉行冬至搓湯圓的活動，歡迎家長來參加。我一看見高興得跳了起來，一回家就告訴媽媽，媽媽看了就說要跟我去學校，這時我更高興了，連做夢都會夢到我們在搓湯圓呢！
　　到了隔天，活動終於開始了，我們搓了各式各樣的湯圓，有的是大湯圓，也有小湯圓，也有小湯圓外面包一層大湯圓，跟動物圖案的湯圓。我見過最特別的湯圓是毛毛蟲的和兔子的，雖然我很怕毛毛蟲，不過做成湯圓造型的我就不怕了。
　　我們都搓好湯圓了，只剩下要煮來吃，我非常幸運撈到了我最喜歡的兔子湯圓，其他人都很羨慕我，但是我搓的超大湯圓不知道被誰吃掉了，那是我最喜歡的湯圓，但是我更喜歡兔子湯圓。

這星期輪值導護。（睡眠不足真的好累啊）
我抽到的導護崗在邊門--也就是人行道+機車道這個「黃金地段」。沒在這站過導護還真的不知道這個小小的出入口，上學是多麼險象環生，放學又多麼「精采絕倫」。

大門封閉後，原本的機車專用道也開放給孩子行走，以疏散過多的人潮。學校善意的規劃了給老師進入校園的機車入口處已用柵欄和家長接送區做區隔，上學時間卻還是有爸爸（媽媽）的機車停放入口處，讓孩子在那裡下車，幫孩子背好書包、戴好帽子，再叮嚀幾句......然後要進校園的老師機車進不來，就這樣擋在馬路上。這時，導護老師要「出馬」了，畢竟戴上臂章，我似乎有必要執行「公權力」。
『不好意思，這邊是老師們機車的入口，能不能麻煩你以後往前一點呢？不好意思......』我指著欄杆上「禁止讓孩子在此地下車」的告示牌。

還在咚咚鏘過年喜氣洋洋中，沒想到要開學了！！
兩天後就要正式上課，真是一整個措手不及，小朋友想必玩翻了還沒收心吧？
學校司令台已拆除，學校有一部分校地即將進行改建，站在後門口望眼欲穿，漢生東路上的車水馬龍清晰可見。
新的學期開學日，想必會在孩子們的驚叫聲中展開。

現在的孩子太沒有群性了，我覺得愛的教育要適度伴隨鐵的紀律。因此鐵血教師如我，一站到講台總是一板一眼的、沒得商量。我對班級的管理向來走一種言出必行（嚴出必刑？？）的路線。孩子第一次犯錯時，我通常先講道理，也願意給孩子反省改進的空間，目的是給他們一個下次能做出正確選擇的機會。於是乎我們會約好再犯的處理方式。不同的孩子有不同的管教方式，每天這樣跟一些邊緣人奮戰，其實是很煩心也累人的。
今天在處理某一孩子的教室奔跑事件時，我拿出我和他之前寫的「合約書」，我們必須按照約定來進行處罰。他一邊掉眼淚、一邊不甘心的跟我說：「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頂嘴，可是身體是我的啊！」孩子對我的處罰似乎不願意接受。

是啊，身體是你的，你應該享有自主權，我管不著。聽起來很有道理。
可是，重點是你未滿20歲，還不是成年人，所以法律並不賦予你可以對自己身體為所欲為的權利。所以，我身為你的老師，還有你的爸媽，我們都有責任要管教你。

這學期數學課本裡代數的比率偏重，教學的速度一直快不了。
幾何部分只要當下理解，熟練很快；代數就不一樣了，懂了是一回事，但學生需要經過反覆再三的練習，才能達到自動化的地步--現在學的「乘法」，就是這一種。
我不太同意數學課本教孩子「一位數乘兩位數」時採用的分層算法，明明三年級就是一口氣算出來，為什麼升上四年級反而開回頭車？因為課本這樣的強迫練習，有些孩子反而在學「兩位數與兩位數相乘」時，被搞得頭昏腦脹。
我常在課堂上說：算7X35＝？你如果不需要分解動作，可以一口氣作出來，那就一口氣作出來。其實7X35寫成直式是有些癟腳的，顛倒成35X7比較好算。三年級時，就有孩子跟我說：「老師，我用35X7算比較不會錯耶。」我反倒鼓勵他懂得應變。
此外，像20X60這種題目，孩子早會心算了，到底要求孩子列直式的意義在哪裡？

以前帶低年級時，總是忙得暈頭轉向，孩子應變能力差、很多事往往事必躬親。上來帶中年級，一直相信這個狀況可以獲得改善，然後，才發現其實不同年紀的孩子，真的會給老師不同的考驗。
今天真的很忙很累（到底哪一天不忙？）。早上要升旗，得抽空用下課看訂正、下午教作文沒空上國語、數學課學角度，孩子似懂非懂今天要補強，除此之外還得空出時間給小朋友練下學期的大會舞、幫忙科任老師催收作業......
這學期課堂被切割得瑣碎，小朋友的下課時間變成我最忙的時候。
「XX你的數作呢？」
「OO你的訂正給我看過了嗎？」

開學以來，我處心積慮的訓練班上的學生做好他該負責的每一件事。
往後我會越來越分身乏術，我希望--他們在我沒看著他的時候，也不要表現得太差。
我的管理方式總是密不透風，不太允許孩子遊走於法律邊緣，我要求孩子必須循規蹈矩、負責任、有禮貌、守秩序，當我不小心看見孩子小小的劣根性，便常常不自覺的一天數落孩子十八件事情。
教書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羨慕著那種工作態度優雅又從容的老師，班級管理絲毫不費力，總是能在科任課時喝茶、休息；放學時不拖泥帶水，門窗關好便能微笑和孩子道再見，隨著孩子一同下課。相較之下，我顯得狼狽多了--工作中老是沒得閒，兩隻手想做七件事，兩條腿想去三個地方，一口氣想講十句話，一個頭腦要思考五個問題。孩子的科任課是我另一個戰場，我得埋頭苦幹批完孩子的作業，看完他們的訂正、或處理學校交派我的公務。放學時，忙亂中送走孩子，終於剩下我一個人，可以靜下來看看學校要老師簽辦的文件，整理自己混亂的桌面。
做事情，要有方法，我不是不知道方法，只是我龜毛的人格特質往往事必躬親，所以老弄得狼狽不堪。有些人忙碌中還可以身兼數職，把每件事都處理得很好，我卻總是同一個時間，只能做一件事。

正式上課了。
新學期，大家看起來都精神百倍、充滿雄心壯志，很好。
新課本捨不得弄髒，補充資料慢慢的刻在課本上，很好。
上課回答踴躍，散發熱情活力，很好。
默契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很好。

全校的老師今天魚貫的回學校備課，準備明天的開學。一早上學的路上，還是有點難以置信--明天要開學了？！
大概，明天上學時，也會有同樣的心情吧--今天要開學了？！


【本日心得】

暑假除了開始一連十天的夏令營，接連天天忙著大拜拜式的研習（我好想天天睡到自然醒啊）。
有的研習主題很聳動誘人，但實際去聽才發覺很無趣，老師教的不是我想學的，只好「硬撐」坐在那裡，研習結束也就這麼過了，我沒有得到改變。
講師特質很重要--他是不是瞭解這些老師的基本能力？是不是知道什麼是這些老師想學的？什麼是對老師教學上有實質助益的？這從講師所準備的材料和演講方式便可看出端倪。
一場研習是讓人度「時」如年還是光陰似箭，全憑講師的功力了。

最近看了一些書，深深感受教育的「信念」比「方法」來得重要多了。
師院四年的養成教育，我學過好多方法，無論教學上或是班級經營上的。後來，真的搬上台、用得上的，屈指可數。
「那些理論的東西根本沒有用！」這大概是很多老師的心聲。其實理論不是沒有用，是當理論與自己的教育信念不合時，當然「英雄無用武之地」。
大學時期上孟瑛如老師的課，他說：「愛與正確的教育信念是不二法門。」我甚至還記得他在課堂中說這句話時的深切誠懇表情；施香如老師曾在我們集中實習結束後問我：「你覺得什麼是有『效能』的輔導老師？教學的過程中，你快樂嗎？」當時他殷切期勉的眼神，我也沒忘。只是當時聽這些話的我，還懵懂無知--沒教過書，沒真正見過「世面」，沒有什麼信念，更不懂愛。
實習期間，四處打聽、迫切想學會各種有效的教學方法、帶班策略，像收集秘門偏方一樣，無頭蒼蠅的扒著學校老師問個沒完沒了......自以為，我只要用一年的時間學會這些，開始教書便能所向無敵，任何問題都能迎刃而解。